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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迷初显(第2页)

洛载清连日来心头纷乱,今日首次与他人说起义父之事,经吴行歌如此这番梳理分析,只觉她逻辑清晰严密,所言颇为有理。

只是心中谜团愈增,自出生起他便由义父抚养成人,两人情同父子。义父却从未对他言及任何隐密之事。

“我准备去和州请义父的结拜兄弟陆五叔相助。义父曾从军,在军营中与四人结伴兄弟。他年纪最长,我的叔父排列第三,这位五叔三十年前在战乱中与义父分离,三年前两人偶遇,陆五叔常与我们有书信往来,也来看过我们几次。义父曾言他们结义五人,其中五叔最具智谋,且见识广博,他或许会有办法。”

吴行歌点头道:“他既三十年前已与你义父相识,对那件密事或许也知晓,会有寻找你义父的线索。只是,洛大郎,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义父既以命守护那件密事,此事必非同小可。你作为你义父最亲之人,也需有防人之心,对人不可过于轻信。”

她虽仅识得载清这半日时间,已看出他为人忠义诚信,却因纯真质朴而易于轻信人。对于自己这个他仅接触几个时辰之人便和盘托出义父之事。想是他与义父居于深山,不常接触外人,不知世情复杂,人心险恶。

洛载清道:“吴娘子,谢谢你的提醒。陆五叔是可信之人,他若欲加害我义父,三年间有无数机会。义父也曾言,他若发生意外,可至五叔处寻求帮助。”

他心道:“吴娘子不识我五叔,才有这番提醒,但她实为好意。”心中蓦地一暖。

他自怀中取出一方包得仔仔细细的黑色绢布,说道:“义父失踪后,我细细查过茅屋,发现了这些。”

绢布被展开,内里发出微弱的点点银光。吴行歌靠近去看,以手拈起一抹银光,原来是细如牛毛的银针,约一寸长、一端平直另一端半弯如卷草纹。绢布中静静地躺着几枚这样的卷针。

洛载清道:“它们极细,屋子地面被打扫过,我起初几未发现,后在家什缝中才发现这几枚。”

吴行歌捏着卷针的三指略略用力,“咦?这些银钩虽微细却很坚硬。不知是何材质?”

吴行歌指力渐重,用到六分力时方听到极轻的“噗”的一声。她的手不易察觉地一抖。

洛载清眼尖,看见一微星光在她的指腹闪动,却是断针扎入指中。他不觉伸出手去欲帮她将断针拔出。但猛地醒起男女之别,手指顿于空中,面耳涌上潮红,身子向月下树叶阴影中倾了倾。

吴行歌却似不查,自行拔出断针,俏皮一笑道:“抱歉,弄断了一根。这银钩如此特别,我怕是赔不了给你。”

洛载清道:“我怀疑这些银钩来自某种暗器。”

吴行歌道:“确有可能,若知其来历便有了掳走你师父之人的线索。我师傅可谓见闻广博,但她却从未提及江湖中有这样的暗器。这些银钩极细极轻,非有极快之速不能射入人体内。”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迷雾浓重。

吴行歌心中大感歉疚,说道:“洛大郎,实在对不住。你身负如此要紧之事,我却耽搁了你这些时辰。”

洛载清温和地道:“这一程倒也顺路,我赶了两日路,今夜本也需做个休整。对了,昨日你提及自己初出师门,不知你有何打算?”

吴行歌收起笑容,目光投向空渺的夜空,语音低落,“我家原居于宣州城南的蔡家桥,家中只有母亲、妹妹和我三人。妹妹生得秀美清丽,且聪明伶俐。时牛渚山五虎得罪了宣州节度使田頵,而润州刺史安仁义与田頵交好。安仁义的小舅子喜幼齿,他们便四处强夺幼女欲献与安的小舅子以换取安为之转圜。妹妹……她被邻居姚大娘所卖,被五虎掳走。母亲受此打击,抑郁离世。”

她双目闪动点点星光,静默良久。星光在瞳中翻滚,终是滑落面颊。

洛载清暗恨自己笨口拙舌不知应如何安慰,世人常道“人死不能复生”,他却觉此言是冰冷的旁观者轻飘飘之语。于是只默然坐于她身畔。

“后来,我被恰巧经过村子的师傅收养,带我居于睦州城外停云峰。江湖人称我师傅‘冷月幽兰’。因她性子高傲清冷,但我却知她是极温暖之人。她传我‘四时剑法’。后师傅曾去润州为我找寻吾妹,当时安仁义反叛兵败,其小舅子已亡,家人四散,吾妹不知所踪。”

吴行歌转过头来看着载清,目中带着披荆斩棘的决心,“虽已时日久远,我终是要试一试,哪怕踏遍万水千山!一日未有她的下落,就一日不停止寻找!”

洛载清道:“对,既无恶信便是希望,苍天不负有心人,你一定会得到令妹之音迅!”

他双目炯炯,她眸光坚定,俱被希望之火点燃。

茅屋内几人睡得深沉,发出轻微的鼻鼾。

吴行歌将于空之事告诉洛载清。幽幽道:“我起初见他这妙手空空的功夫甚是高妙,起了好奇之心,而后猜疑他是奸猾贪财之辈,到得此处才了解他其实亦有重情义的一面。”

一粒小石“啪”地弹在二人脚前,月夜中一条人影立于屋前,啐道:“闲谈莫论人非。你们俩在这儿赏了大半夜的明月,小饮一壶如何?”说着身子一纵,跃上屋顶。

正是于空,笑吟吟地提了一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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