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三人谈了会儿当月的生意进账,行止渐渐放荡起来。
大虎一把将姚九娘抱过放在自己腿上。姚九娘娇笑一声,拧着腰扭转身子勾上他的脖颈,眸中荡漾着满溢而出的水波,勾勾得看着大虎道:“我还以为大哥这些日子吃的餍足,将我这山中野菜抛于脑后了。”
一只手自他的衣领探了进去一寸寸向下滑去。
大虎笑了声,“她哪有你这小野猫够劲。”低头急吼吼啃上她的脖颈。
三虎目中渐渐染了红,他单膝跪地,脱了姚九娘鞋袜分开双腿搁于自己肩头。
吴行歌小心翼翼阖上了窗。平民窟中屋舍稠密挨挨挤挤,各户之间仅有尺许距离,处处破屋断墙。
紧邻此茅屋的几间被大虎清空无人居住。借着残垣的遮掩,吴行歌沿着土墙绕至茅屋另一侧的屋室。
经过灶间时她随意一瞥,望见颇大的一只陶油罐,心中一动走了进去。
一盏茶后,她来到一面土墙前。面前的这扇窗内便是那被锁押的女子,吴行歌抓着窗框的手竟有些沉重,不知自己将看见何等的画面。
出乎意料的,室内的女子衣衫完整洁净,发髻纹丝不乱,鹅蛋形面庞如皎月般干净柔柔。她坐于榻上,双臂环着肩,两眼空洞地盯着自己的双足。
此屋仅有一扇门,连通堂屋。此刻这扇门被一根擀面杖粗细的铁链自内反锁着。
女子似敏锐地感觉到什么,转头看向木窗,目中满是惊悸慌乱。
吴行歌及时矮低了头,再等了片刻后轻轻将开了条缝的木窗关闭。
她方立起身,忽听得身后一声唤,“嗨,你!”
她转回身,三丈外断垣内的女乞儿着一身鹅黄衣裙,面上带着抑不住的兴奋。
吴行歌回以微笑,食指竖于唇中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女乞儿将右手中攥着的东西送了一块入口,忽得仰脖大叫道:“她在这里!”
吴行歌扑向女乞儿,一记手刀击晕了她。纷杂的脚步声已起,自四面向此处涌来。
女乞儿瘫倒于地,松开的右掌中跌出了两片绿豆糕小块。
吴行歌心中直跺脚,“糟糕!我低估了这些人的饥困程度。便是没于便水中的亦捡拾而食。这些个留给明宝哥哥做记号的花生糖绿豆糕不知所剩尚有几?”
耳闻大虎的一声喝,那三人亦听到了女乞儿的喊声正向此处奔来!
吴行歌镇定地掏出自灶间取出的火石,噼啪数声点燃了一把稻草。她将燃秸分为两份,一把扔向残破的茅屋顶,另一把掷向地面的一道蜿蜒的湿迹。方才她见到灶间的陶油罐便布下此着,果然派上用场。
火舌遇油而长成张牙舞爪的长龙,得禾秸之助,欢快地舔着舌吞食着屋顶,漫卷起门窗。
乞儿们的脚步声乱了,有被火势所吓而逃的,有奔跑着担水救火的,亦有些手持木棍气势汹汹地搜寻着吴行歌。
吴行歌虽身着乞儿服,腰悬的长剑却昭然而告她并非此坊居民。
剑未出鞘,她不欲伤了乞儿们,仅徒手将他们击倒。她游走于残墙破壁的窄小空隙间,七转八弯绕了个圈子又回到那间茅屋附近。
一道劲风自右上直拍而下,吴行歌未敢轻敌,头都未抬直扑向左侧断墙的缺口。她的身子刚翻过断墙,便闻得土墙崩裂之声。
她足尖方落地,又一道劲风自后背袭至。吴行歌足尖于地面一捻,弯曲如鹰爪的五指擦着背脊而过。
吴行歌已提剑在手。
五虎习练自创的‘龙虎十五掌’已有十数年,方才大虎的一掌‘虎啸风生’和三虎的‘虎掌掏心’莫不凝结了多年的功力不可小觑。
三虎手肘曲弯,落空的虎掌并不撤回,改掏为拍紧追吴行歌背心,同时左掌侵向她左腕,五指呈爪状一招‘饿虎饥鹰’欲捏碎她的腕骨。
吴行歌右膝弯曲单腿支地,柔韧的腰身向前伏低,头也不回地将剑鞘向后猛地一刺,同时左足疾踢而出。
三虎的右掌落了空,继而右腋窝的极泉穴处传来被重击的痛感,整条右臂酸麻不已,而左肘亦被踢得生疼。他恨恨怒骂了声。
得此间隙,吴行歌已拔出剑来。而她亦已落入大虎、三虎和姚九娘的围合之中。
两虎身上仅着中衣,姚九娘鬓发散乱、外衣松松披于身上。三人赶来的匆忙,蒙面的黑纱未系,吴行歌便看清了大虎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