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道:“无巧不成书,延寂昨夜有幸先得见十二郎与七郎的身手,果然不凡。”
钱传珦道:“属下着实冒失,唐突了小郎。还请小郎大人不计小人过。”
王延寂笑道:“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十二郎,此处人杂,我们回客舍详议,如何?”
两人维持七八步的间距离开了沐阳楼。
王延寂将手中沙青色的斗篷一把抖开披上了肩。湖中一只扁舟一晃一晃摇开了去,路边售卖草编筐的小贩收了摊,屋顶上修补檐顶的工匠爬下了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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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打斗的动静不小,为保稳妥苏锡常一早在客舍中不相干的住客与伙计的餐食中下了迷药令他们昏睡十二个时辰。他们醒来时钱传瓘等一众人早已远离了常州城。
他在门上挂了个“客满,请至别处”的牌子,关门上闩。一早离了客舍的几位,钱传珦与护卫、王延寂与三个护卫、吴行歌和洛载清,他均已告知了叩开后门的暗号。
此刻店中只余自己和洪常两位伙计、与王延寂同来的小娘子及二女一男护卫、杜昭达和刺史。
他并未放下对王延寂一行人的戒心,着洪常暗中监视着那小娘子与护卫们。不过他们不曾走出房门一步。杜昭达与刺史也在房内讨论着什么。
故而,当他看见客堂间仿若一阵风刮过突然出现的三个人时,心猛得一跳!
三人生得几乎一模一样,肥头大耳富态可掬。穿着无有二般,锦衣华服如富贾。
一人手中握了只铁算盘,一人背了杆秤,另一人项上戴着一串长及膝部的铜钱。
三人笑容和蔼可亲,齐齐向着苏锡常道:“掌柜的,我们要住店。”
苏锡常平静地道:“小店已客满,几位还是请去别处看看吧。”
戴着铜钱的那个张望了一番,指着钱传瓘的那间房,呵呵笑道:“二楼的这间上房即刻就要空出来了呀。”
苏锡常脸色一变,扬声发出一道啸音!
他冲向项戴铜钱之人,连劈数掌!他下手未敢有任何保留,他已看出此三人极难对付,而此人为三人之首。
洪常二人取出藏着的长刀向另二人冲去。
二人笑嘻嘻迎上前,铁算盘伸出算盘一隔,洪二的刀卡于算盘的格间,进退不得。他左拳挥出,对方伸出一掌,两厢一触,洪二的拳便如刀一般被对方死死绞住。
剧烈的一震自刀身传至常三手腕,长刀几乎脱手而去。锻铁长秤在那人手上如烟袋般轻巧,他仅单手便将它使得快如流星。方才自己的长刀便是被秤盘所挡。
他勉力将长刀舞得更快,却始终不得近对方之身。
执秤的笑了一声,“没意思,不玩了。”话音未落,他始终未动的左手动了。一只秤砣鬼魅般得摸上常三的头。
铁算盘笑道:“也不等等我。”洪二双手上的绞力骤然加大,他不得不撒手弃刀,拳腿并出。铁算盘右手仍牢牢擒着洪二左拳,左手轻挥,算珠滴溜溜急滚起来如数十把小刀齐齐向洪二双腿斩去!
目睹这一切的苏锡常全身如被冰水浇透!
仅三、四个回合,常三便已丧身,而洪二的危急自己完全无力去救。因他已自顾不及。更令他心寒的是对方尚未使出兵器,正好整以暇地逗弄着自己。他的绵绵掌力均被对方一一化解,更在对方诡异的掌法中渐渐由攻转而为守。
“叮”,斩向洪二的算盘偏了一偏,随着一只铜烛台的落地,一人一剑迫至戴铜钱之人身前,接连攻出几剑解了苏锡常的困境。
戴铜钱的阴诡一笑,“等的就是你!”执秤的欢呼一声,“我来也!”二人对钱传瓘立成合围之势。
而铁算盘一人将苏锡常与洪二紧紧缠住。
一楼的客房内,李清仪身旁的茜草焦急地道:“郡主,我瞧明七郎他们危险得紧。我们要不要出手相助?”
李清仪转目看向阿卫仔。卫仔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青艾道:“郡主,这几人若将明七郎他们杀了,难保不会杀我们灭口。”
李清仪沉吟片刻,说道:“这几人我们打不过,唯避之为上策。我们从后门出去,还需想法给延寂报个信。”
这几人收拾了紧要物品悄步走至后门,忽的自院墙上跳下两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