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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欸乃曲(第3页)

臂中沉甸甸的压感提醒她孩童的真实存在。

她缓缓转头看向婴儿之父,问道:“你可看到有两人进了此屋?可听到有人也唱了欸乃曲?怎么和我阿妹唱得一样?”

钱传瓘迸出一声长笑,一滴晶泪滚落越葳面颊。她悄步走过来拥住了吴行歌。

怀中的男童已被人接了过去,吴行歌定定地看着泪盈于捷的越葳,犹是难以置信,“囡囡,真的是你吗?你,真的是囡囡吗?”

越葳含笑点头,“我幼时的记忆早已模糊,义父告诉我我曾被歹人所掳,幸得大王相救。钱刺史昨日一回到西府便即进了宫,与大王确认了当年他们自牛渚山五虎手中救下的女童便是我。刺史问我可存有些微关于父母家人的记忆,我虽记得有阿娘和你,却实是想不起甚么特征,惟有此句曲儿在我被交由义父抚养的初时曾唱过。义父有心记了下来,时常与我同诵唱以令我存记心中。”

吴行歌微张着口,气流于胸腔间冲撞。周遭瞬间安静了下来,只闻自己咚咚的心跳。她觉得微微的眩晕,身子晃了晃。

钱传瓘走近道:“行歌,是真的。”

泪阀仿如被猛地打开,吴行歌闷哼一声,泪水已糊了满面,她伸出臂一把将越葳抱紧。

她颊上挂满泪珠又是哭又是笑,说出的句子也断断续续的。

“阿娘常唱这首欸乃曲哄你入睡,你咿咿呀呀跟着阿娘唱。你方三岁,咬字不清,将师音总是发成兹,这最后一句便唱成了‘好字云簪枣濩音’。”

她伸袖胡乱擦了把泪,牵着越葳的手,带她来到窗边。二人双双跪下,仰望明月目眺远方,深深磕了三个头。

吴行歌紧握着越葳的手,举目眺向苍茫的星空,泪中含笑,“感谢上苍垂怜,令我寻得阿妹,行歌已此生无憾!阿耶阿娘,你们在天上可看到了么?阿妹不仅平安康健,还成长为医术精妙的杏林高手,救死扶伤医病救人。你们可为她感到骄傲?!……”

钱传瓘给了年轻男子一个眼神,二人悄然退了出去。

出客舍后钱传瓘大步流星走得飞快,怀中抱着白胖男童却若空无一物般。

沈小景小跑几步赶上。“刺史,小儿沉重,不敢劳烦刺史。”

“小景,你从未舍得这么打过你家丰儿吧。你娘子回头发现孩儿股上的指印怕是会给你也印上这么五条。”钱传瓘微笑道。

他并未将童子交由沈小景,“他方睡着,暂别惊醒他。走,我送你们回家,我去给你娘子解释。”

“哎,哎,哪需要刺史去解释。再说,夫为妻纲,我做的事她必不会——不敢说什么!”沈小景讷讷地道。却见钱传瓘了然地笑了笑,迈开大步直向前去。

沈小景望着身前步履轻松的高大背影,心生感慨,“刺史今日心情甚好,竟与我开起玩笑。刺史那般身份抱着我这兵士之子终是不妥,可看起来刺史很喜欢抱着小儿……唉,若是刺史能有自己的小儿在怀该有多好。”

是夜越葳宿于吴行歌房中。吴行歌与她说起幼时回忆及她被掳后母亲郁郁离世之事。

越葳垂泪道:“女儿不孝,害母亲不能得享寿福。”

吴行歌牵起她的手,双掌覆上将越葳的双手拢于掌间,说道:“都是那姚大娘可恨!将你拐骗出去卖与五虎。她那好酒的汉子知道她得了财,偷取钱时被她撞见。两人扭打间姚大娘头撞上桌角后来变得疯疯癫癫,也算得了报应!”

二人又细细谈起这些年各自的生活,感慨万千,更觉自己姊妹两下平安且得相认是何等的幸运,冥冥间必有阿耶阿娘的护佑。

吴行歌看着妹妹出落得气质清华、蕙质兰心,心中说不出的欢喜。

越葳微微笑听着明朗聪慧的姐姐说着捉鱼戏猴的趣事。心中渐渐生发出一支柔韧的枝条,将她经年的漂游无定之感抓了住,稳了下来。

她不再是浮萍,而是碧波中自在舒展的荷。

二人内心愈贴愈近,不觉困意谈至鸡鸣时分方抵足而眠。

起身时已是午膳时分,洗漱用膳后越葳依依不舍地道:“我告了半日的假,这便得回宫了。”她取了纸笔写了几个字,“阿姊,这是我的地址。夜间不当值时我便回此住处。你可愿搬来与我同住?”

吴行歌笑道:“我今日便搬过去,你可别嫌我吵哈。”

左右无事,吴行歌便先送越葳回宫再回来搬行囊。二人并肩出了客舍大门,只见一宫装妇人迎面向她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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