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感慨。
一切都被老母亲料中。
皇帝这哪是问百官怎么看太子过失之事,明显是看朝中有多少人站太子啊!
天子脚下,百姓怎么议论,皇帝难道不知道吗?
凌王这一回倒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们能替太子求情,他能吗?
当然不能啊!
平日里这么猖狂地跟太子作对,临到太子出了事,却又做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当皇帝是傻子呢?
正确做法是跟端王一样,真病也好,假病也罢,总之就别出现,别吱声。
南宫煌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也就没空听百官的废话,沉着脸结束了早朝。
回到御书房,他亲拟诏书:太子南宫珞,贬为庶人,圈禁终生。
“毕蹇,去颁旨吧。”南宫煌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已无力再多说什么。
“是!”毕蹇恭敬取过圣旨时,余光扫过南宫煌苍老衰败的脸。
南宫一族的皇祠,烛火摇曳。
南宫珞已经跪了一日一夜,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唯有一双眼黝黑若深渊。
“都退下吧。”
毕蹇踏入皇祠时,背后的大门缓缓关上。
他疾步上前,搀起跪得双腿已无知觉的南宫珞:“殿下,您先缓一缓。”
南宫珞直接坐在蒲团上,瞧见他手上的圣旨,讥讽道:“是要废我,还是杀我?”
毕蹇不知怎么回,径自将圣旨递了过去。
南宫珞来来回回读了三遍,脸上嘲讽之意更甚。
毕蹇:“这道圣旨,除了皇上、殿下和奴才、奴才的手下,目前无人知晓。”
南宫珞颔首:“好,你去研磨。”
“是。”毕蹇走到一边的桌前,取出空白的圣旨,在桌上摊开。
待研好了磨,他又过来扶南宫珞。
南宫珞照着南宫煌的笔迹,写下了将禁军、西南军统统交给太子,并于百年之后传位于太子的伪诏。
放下笔,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毕蹇:“毕总管,怕孤过河拆桥、杀人灭口吗?”
毕蹇当然怕啊!
可既然选择了南宫珞,他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毕竟,皇帝已垂垂老矣,若不抱紧新主大腿,他这种前朝老人,迟早不明不白死了——他就是这么弄死他的师父,坐上大内总管之位的。
而眼前这位,早就不是原先那个懦弱、处处忍让的太子了。
皇帝日日算计几个儿子,却忽略了儿子的算计,不在老子之下。
“有点怕,但奴才绝不后悔。”毕蹇谄笑着表忠心。
南宫珞神情淡淡:“你尽管放心,谁当皇帝,这大内总管的位子都是你的。”
南宫煌午膳用到一半,就疲倦地睡下了。
随后,便陷入了昏迷。
太医院上上下下忙活一通,束手无策。
大内总管毕蹇赶去皇祠,迎太子南宫珞监国。
当着三师两公、皇子皇孙和后宫之人,毕蹇尖着嗓子读了已盖上玉玺的伪诏。
凌王当即跳了起来:“诏书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