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行歌精神一振,见大虎如此反应料想姚九娘所答大体不虚。
“他们既着便服,你怎知他们为军士?可知他们是何人的兵队?四岁的那个是何模样,可有什么特征?”她的声音急切中带着些微颤抖。
“他们突现于山林之中,个个精壮孔武,行动敏捷、整齐利落。对为首之人甚为恭从。那人是何模样我于慌乱之中未看得清,更无从知其身份。哦,有几人的口音听着像出自越地。那个女娃雪□□致,被抓来时穿着件湖蓝衫子,手里拿着只拨浪鼓。”
吴行歌深吸了口气,霍地转头与钱传瓘相对,杏眼中涌上一汪清泓。
钱传瓘关切的目光如朗阔的静湖般令人安心,仿佛在说,“别担心,有我。”
“姚九娘,若你今日所言有任何不实,他,便是你的下场。”钱传瓘语音未落,已一剑将大虎穿喉。
“九娘不敢。九娘所言字字属实。”姚九娘诚惶诚恐战战兢兢地道,抬起头一双泫然欲泣的眸子乞怜地看向钱传瓘。
“姚九娘,收起你这副软弱可怜的作态。你与五虎沆瀣一气,心肠比之蛇蝎还要狠毒。死罪虽可免活罪却难饶!”吴行歌想到茅屋中所见,对姚九娘的厌恶不假于色。
看热闹的乞儿中有两人缩着身子悄悄向外退去。吴行歌轻盈地一跃,足尖于断墙顶部一点,落于两人面前。随着剑锋一横,二人僵立当场,脖颈现出一条细细的红痕,而后有猩红的液体流出,二人扑倒于地。
看着脚下马有麦与三爿乞儿的尸身,吴行歌道:“你二人为虎作伥,视人命如草芥,死有余辜。”
旁边二爿的乞儿已吓得双膝发软,见吴行歌冰冷的眼风扫来,噗通跪于地上道:“女英雄饶命!求女英雄大发慈悲,饶了小的性命!”
吴行歌问道:“那配阴婚的小女孩可是已被你们杀了?”
乞儿指着三爿那男乞的尸身道:“是他杀的!女英雄明鉴,我虽贪财,却从未敢下手害过谁的性命。”
吴行歌看向身侧之人,“刘余幸,他所言可属实?”方才出声对她示警的正是刘余幸。
“据我所知他确实未曾直接手染鲜血。但……”
二爿的乞儿急急截住他的话,连连磕头道:“求女英雄网开一面饶我性命!我一时起了贪欲被猪油蒙了心。我愿将平生所积攒的钱财尽数拿出,接济这里的老弱病残们。”
刘余幸见吴行歌看向自己,想到这二爿爿主性狡滑借着他人之手干过不少恶事。但其甚会敛财,藏起的银钱数目应不少,可救多人于水火。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吴行歌对二爿爿主道:“那便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刘余幸,你随他去将资财取来。还有,将马有卖捉的那女孩放了。”
她跳回钱传瓘身旁,对他道:“明宝哥哥,你先看着此毒妇。还有一人亟待解救,亦是被她残害之人。”
吴行歌将木窗拉开一条缝,见女子坐于床上双手紧紧地环膝而抱,呆滞的目中又多了些惊恐。外部的杂乱她必然是听到了,却不敢移动分毫。
女子听见木窗开启之声,而后见一人翻身而入,她吓得浑身发抖,张大了眼定定地看着吴行歌,喉部发出‘嗬嗬’声。
吴行歌伸出一只手,微笑着对她道:“莫怕,那些害你之人已被制服。你已自由,可以回家了。我带你出去。”
女子却疯了般劈头盖脸向她打来。
吴行歌紧紧抱住她,不住地安慰道:“莫怕莫怕,我是来救你的。大虎三虎已伏诛,九娘也被绑了起来。你可以离开这间屋子,没人再会伤害你了。”
女子兀自挣扎着,指甲隔着薄薄的丐服掐入吴行歌的腰间,她却似浑然未觉轻拍着女子的背脊柔声安抚着。
女子终于渐渐放松下来,由吴行歌牵着手走向屋门。
吴行歌解了铁链正欲丢弃于地,女子却一把抢了过去,如珍宝般紧握着贴于胸口生怕被人夺了去。吴行歌心内又是一揪。
二人来到先前打斗的院落,吴行歌指着喉部露出个洞的大虎尸身道:“他再也不能欺辱你了。”又指着手足被绑的姚九娘道:“这个毒妇人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女子木呆呆地看着大虎的尸身,又望了望姚九娘,突然哭了起来,哭得极为伤心。
吴行歌转向姚九娘道:“同为女儿身,你却这般狠毒。不知多少可怜女子被你残害,今日若不惩治你……”
突闻铁链相碰之声,一道粗硬的冰凉猛得兜头罩下箍住她的咽喉!